《我们的文学伊甸园》:文学是随身携带的乡愁
玫涛◎文
北京作家齐一民的新作《2020:我们的文学伊甸园》近日由外文出版社出版上市。多年后,也许我们才会真正明白过去的一年,我们经历过什么。这场疫情改变了很多行业的生态,也间接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更多依赖互联网了解世界,新型社交方式更趋多样。
《2020:我们的文学伊甸园》就是疫情中发生的一件事。受新冠疫情影响,2020年2月至6月的第二学期,北语师生开展线上教学。与常见的“直播打卡”不同,齐一民老师采取了奇文共赏方式——同学们完成读书报告或文学作品,发给老师和班级群,老师把点评发到群中。穿针引线、连缀成篇,也就有了这本书。书分上下,上篇为文学著作读书报告,“锻炼同学们用学术眼光审视阅读对象”,下篇是“我是大作家”主题写作实践,有趣的上课情景札记则附录后面。
翻看这本书,我会想起手头重温的阿城小说,也就是“三王”里面的《孩子王》。北语留学生的这种读写训练方式,执着而单纯、朴素却笃定,在相对枯燥的疫情期间,让人不由升腾起一些相信和希望,甚至生出一种很古的东西。大概这就是教育的本质:让年轻人去看到世间更多的美好。一个会读写的人,往往会是一个清醒的现实主义者。当我们从传统的“你讲我听”教学方式中走出来,看到北语留学生的文章如此令人欣喜,他们慢慢学会真正的记录和感悟他们的世界,试图探究走向现实世界的精神底蕴,从个人生活中找到和他人世界沟通的精神依据。这些“流水帐”看似理所当然,又是弥足珍贵。
美学是一种认识,文学的愉悦需要习得。通过“略有几分机械和枯燥”的系统训练,北语留学生形成职业阅读习惯,在疫情的“困顿”中体验文学愉悦。他们像文学长途跋涉的某种“幸存者”,像荷马史诗《奥德赛》中奥德修斯历经千辛万苦,在海上漂泊10年,回到故土伊萨卡与家人团聚,留学生拥有了“一种自我意识不到的个人主义”,不会轻易受到海妖歌声的干扰。比如,书中来自俄罗斯的家琳同学的心得:“严歌苓善于表达俄罗斯人民很早醒悟的那种无边无际的无奈感,人生很痛苦,幸福很短暂,感情很费事”。
“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毛姆认为,培养阅读的习惯能为你筑造一座避难所,让你逃脱几乎人世间的所有悲哀。对北语的留学生来说,文学则是随身携带的乡愁,培养读写的能力可以构筑一个文学故乡,任何境遇都能挖掘生命的意义。我们不是将思绪寄托在书中光怪陆离的想象中,而是借助读写在生活中挖掘意义本身,将目光投向更广阔、更深沉的地方。
相比书中作品的文学性,书中记下的这件事更有人气,虽不震撼人,但感人。上课,这样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里,有了一种无为而为的洒脱和善意,有了淡淡的温暖和默默的爱意。这件事总是敲响你沉睡的灵魂,伫立在马路上,或灰色的人行道上时,你都在内心深处听见心里的文学的最初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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