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光 北京市城市照明管理中心华灯班班长:天安门前“掌灯人”
夜幕初降,天安门广场上,一盏盏华灯发出明亮温暖的光。
白天,络绎不绝的游客在广场上往来穿梭,却鲜少有人特意观察身旁的华灯。“您要是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天安门广场地区的110基华灯,每一基的灯台上都雕刻了一种不同的花,寓意‘百花齐放、欣欣向荣’。”说到这儿时,陈春光笑了,那是既骄傲又欣慰的笑容。
时间回到2012年的春天,彼时,北京市城市照明管理中心正面临着一项有史以来最重大的任务——对天安门地区124基华灯的水泥灯杆进行改造。时年36岁的陈春光,正是这项任务的牵头人。
天安门广场和长安街上共有253基华灯,是在1959年为了庆祝新中国成立10周年建设的。1999年,为庆祝新中国成立50周年,长安街沿线的129基华灯率先完成了改造,将原有的水泥灯杆改造为钢质灯杆。到了2012年,余下的124基华灯已经走过了半个多世纪,具有深厚的历史意义。
尽管此前也参加过对华灯的局部改造工作,但牵头开展这么重要的任务,陈春光也是第一次。
华灯有九球莲花灯和十三球棉桃灯两种造型,是当年周恩来总理亲自选定的。2012年的这次改造,华灯外观造型保持不变,但为了适应现代电器存储需要,灯台功能要实现提升,形状不得不变。
起初,陈春光和专家团队大胆设想,设计了6个经典造型,有三角形的、六面圆柱体的、八角亭样式的,还有老北京门墩儿造型的,最后经过反复论证,还是选择了方形的。“这是为了呼应上边的圆球灯,取‘天圆地方、气象万千、生生不息’之意。”陈春光说。
造型确定之后,就是材质。铁的、铝的、黄铜的、红铜的、汉白玉的……陈春光和专家团队拿着各种材质的图纸比照了许久,却总是达不到最理想的效果。一天,陈春光看着天安门广场的花岗岩地面出神,“要是取材跟它一样就好了,大气、庄重,还不喧宾夺主,看着就像灯杆是从地面长出来的一样,融入感强。”这一方案被层层上报,最终经过市领导批准,灯台的材质才最终确定下来。
就在灯杆改造即将进入紧锣密鼓的施工阶段时,新的任务出现了,天安门广场地区的110基华灯,每一基的灯台都需要雕刻上一种花卉,寓意“百花齐放、欣欣向荣”。“时间特别紧张,当时已经5月份了,我们要在当年的‘十一’前完工。”陈春光记得,当时就连施工方都一致反对,就怕不能如期完工。思前想后,陈春光咬牙接下了这个任务,然后马不停蹄地和园林局、植物园的专家开始筛选花卉的种类、造型。百余种花卉,既要寓意美好,又要造型适合雕刻,筛选难度可想而知。而选定之后的艺术加工更加繁琐,先手绘,再制图,然后在石膏上试验无误后,才能正式在花岗岩灯台上雕刻……
为了保证工期,陈春光和同事们曾经冒着大雨,开车奔赴外地督促雕刻进度,车子险些在高速路上涉水被困……进入施工阶段,为了不影响天安门地区正常运转,施工只在夜间零时到5时进行,陈春光和同事们常常是夜间在现场指导施工,白天开会协调,每个人都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
华灯改造如期完工。2012年国庆节,当改造后的华灯亮起来的那一刻,陈春光百感交集,眼眶发热。
三年后的“9·3”阅兵,阅兵式前一晚部队和群众集结,天安门广场和长安街沿线的华灯是唯一的照明光源。当时,陈春光值守在指挥部,从9月2日下午开始,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盯守监控,每隔一小时就要呼叫现场人员确认各项设备是否无误。就这样睁着眼熬了一夜,旭日初升,华灯熄灭,阅兵式顺利开始,陈春光累得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要说辛苦,现场的同事更辛苦,我们华灯班的老班长,头天下午进场,第二天下午撤场解禁后才能出来,所以每到这时候,就会备好一个‘一提溜’。”陈春光笑着说,所谓“一提溜”,就是一个包里装上面包、榨菜、火腿肠等物资。在2019年新中国成立70周年和2021年建党百年庆典中,这样的“一提溜”就传到了已经成为华灯班班长的陈春光手里。
这两次盛典,陈春光都值守在现场,尽管也要时刻保持精神紧张,但他心里有底,“因为功夫都下在平时了。”盛典到来前,253基华灯已经经过数次检测,并制定了针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应急预案,反复演练,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华灯的运行越来越智能,天一黑,华灯点亮;天一亮,华灯熄灭。“要保证华灯功能百分之百地发挥,这是每一位天安门前‘掌灯人’的愿望。”陈春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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