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血病位居儿童恶性肿瘤首位。虽然通过化疗和移植可以让部分患者回归正常生活，但是对少数高危复发难治的患者，长期存活成为奢望，“复发”像命运无情的审判官，给予家长致命打击。

　　近期，南方科技大学医院血液内科专家连续成功开展两项具有国际领先水平的新技术，运用小剂量亚砷酸联合靶向药物治疗复发难治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使肾移植术后M3白血病复发患者得到缓解；应用CD19/CD22 CAR-T细胞免疫技术序贯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儿童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让复发难治恶性血液病患儿得到缓解。以上两个技术的运用为生存希望渺茫的白血病患儿带去生的希望，具有国际领先水平，尚未见相关病例研究报道。

　　新方案再次与死神抢人

　　8岁的小沐曾经是一名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M3型白血病，APL）患儿。5年前，她被诊断为“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弥散性血管内凝血、溶血尿毒综合征”。2019年6月，小沐经历了肾活检、规律透析和自行腹膜透析等艰难的过程，终于进行了肾移植。肾移植后，小沐需要长期吃免疫抑制剂。药物对白血病可能产生的影响是血液科医生担心的问题。2020年5月，小沐的血常规出现异常，骨穿证实了M3白血病复发。

　　南科大医院周晋教授探索制定了小剂量亚砷酸联合靶向药物治疗的方案，将小剂量BCL-2抑制剂与小剂量亚砷酸联合，针对不同的机制对抗白血病细胞，使药物之间起到协同的作用。虽然小沐在以往治疗过程中反复消化道、腹腔感染，给治疗增加了难度，但是，此次个体化治疗方案，并未对小沐移植肾的功能造成明显损伤。经过长达56天的治疗后，小沐的白血病达到了完全缓解，并且达到了分子生物学缓解，复查骨穿PML-RARα融合基因也转阴。

　　双靶CAR-T细胞治疗初显疗效

　　复发是白血病患儿及家庭的梦魇。对于大多数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B 细胞型（B-ALL）的患儿，经过漫长的化疗，最终可能回归正常生活，但也有少数高危复发难治的儿童，被拒之门外。

　　今年6岁的小姜， 2019年8月检查确诊为B-ALL伴有TP53突变。经过化疗后，小姜的TP53 仍旧为阳性。2020年9月16日，小姜找周晋教授就诊，复查显示，小姜的TP53基因结果为胚系突变47.2%。B-ALL、TP53阳性、还有着髓外浸润的表现，只有移植才能博回几许生机。

　　周晋说：“或许还有一种办法，CAR-T细胞治疗后紧接着进行移植”。CAR-T细胞治疗作为一种新型治疗手段，这个团队已经创新应用5年，并且取得良好的成效。“尽管CD19 CAR-T在治疗B-ALL中有显著的临床效果，但B淋巴细胞表面CD19可能会出现表达减少或丢失，这会造成治疗失败或缓解后复发的情况，但是在大多数免疫治疗后复发的患者中，CD19虽有缺失但CD22仍有表达，甚至CD22可以用于挽救CD19 CAR-T治疗后复发的难治性B-ALL患者，为移植争取时间。”李丽敏主任医师说。

　　团队经过检索，目前国内外均未见CD19/CD22双靶CAR-T细胞输注序贯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复发/难治性B细胞恶性血液肿瘤的公开研究报道，没有前例可借鉴，但是周晋决定大胆一试。在给予充分沟通后，他带领团队为小姜进行CD19/CD22 CAR-T治疗，之后序贯造血干细胞移植。CAR-T细胞输注后，患者表现为中度发热，外周血中性粒细胞下降，诊断CRSI级。通过PCR技术检查，患者CAR-T细胞拷贝数达到预期，复查骨髓达到完全缓解。

　　完全缓解后的小姜和其家人，终于能暂时安下心来。下一步，序贯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对于他们又是一场考验。

　　探索更多宝贵救治经验

　　早在上世纪90年代，周晋在老一辈工作者的基础上，致力于亚砷酸治疗M3的减毒增效工作，通过缓慢静点疗法降低亚砷酸的并发症，并开创了无创性中枢神经系统白血病治疗的先河，从而进一步提高治疗效果，降低药物毒副作用，其团队在亚砷酸单药治疗M3方面经验丰富。此次周晋团队在国内首次运用小剂量亚砷酸联合靶向药物治疗肾移植后M3白血病复发患者，取得了疗效。

　　周晋表示：“这可能与如此复杂急重的患者很少能够长期生存有关。如果再次与死神博弈成功，这是小沐生命的奇迹，也将为团队对未来肾移植患者复发M3白血病患者救治提供宝贵经验。”而运用CD19/CD22 CAR-T序贯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也将为复发难治的白血病患儿提供宝贵的救治经验。

　　南科大医院主任医师李丽敏表示，未来，南科大医院也将不断深入CAR-T细胞治疗的专科特色，为更多难治白血病患儿带去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