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故事】跑过300多趟藏北高原
“一条条巨龙翻山越岭,为雪域高原送来安康,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这首《天路》之歌,包含着藏族人民幸福与喜悦之情,歌声伴随着穿越藏北高原的火车汽笛,传遍祖国四方。
2016年2月3日15时30分,北京铁路局北京客运段京藏车队所值乘的Z21/22次列车缓缓离开拉萨驶向北京。这是京藏列车开通运营9年半时间,终点到北京的最后一趟列车。作为一名长期报道这趟列车的“痴情记者”,我先乘西藏民航客机从北京飞往拉萨,然后从拉萨登上了这最后一趟的京藏列车。
与许多乘务员一样,我对青藏铁路京藏列车有着深厚的感情。这些年,我对京藏列车进行了大量不同形式的图文报道,京藏列车先后获得中华全国总工会“工人先锋号”和中共中央组织部“全国创先争优先进基层党组织”等荣誉称号。此外,我还与原任北京客运段党委宣传负责人、现任北京客运段工会主席王博轩联合各自工作单位做公益,通过单位和社会捐助,先后在西藏那曲地区那曲县(现改为那曲市色尼区)罗玛镇中心小学和尼玛县城建立了两个“爱心书屋”,通过京藏列车共义务运送藏汉文少儿课外读物约2万册和大量的文具书包。
这是京藏车队二组乘务员在拉萨站发车前,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列车拍照留念(唐召明2016年2月3日摄)
在拉萨火车站站台上,我与乘务员们眼噙泪水,与无数次行驶在藏北高原的列车拍照留念。为优化进藏列车运行线路,推进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的振兴,从2016年2月1日至5日,京藏列车的5个车体由北京铁路局移交沈阳铁路局,整趟列车线路以后延伸至沈阳,北京改为经停站。2017年,这趟列车又移交给了青藏铁路公司负责运行。
北京铁路局北京客运段京藏车队原值乘的Z21/22次列车,从2006年7月1日开通,到2016年2月1日,已安全运行3196万公里,运送旅客990多万人次。
9年半时间,北京铁路客运段京藏车队15个班组、500多名乘务人员以挑战极限、勇创一流的工作热情值守在“天路”上,热情为广大旅客服务,未发生一起涉及安全和服务的旅客投诉事件,架起了藏汉民族团结的桥梁。
“10年前我们懵懂地来到这里,10年后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藏北高原。”京藏列车二组列车长刘宝柱站在这最后一趟列车的最尾端,一边用手中的手机录制列车驶离那曲车站的小视频,一边抹去滚烫的泪水。
在京藏列车开通运营的9年半时间里,这趟列车的列车长刘宝柱和厨师长孙冠军,以及武子建、申威、张绍阳、周政、王国亮等乘务员与京藏车队近一半的乘务员一样,已在这条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铁路线上跟车跑过300多趟藏北高原。
他们在为旅客服务的同时,也在向自身的生命极限挑战。这趟车的列车长刘宝柱兜里总是备着丹参滴丸、速效救心丸等急救药。他说,“往返8000公里,尤其在唐古拉区段我得对旅客负责,对班组职工负责。”29岁的厨师长孙冠军,有一次发着39度的高烧,吸着氧气,坚守在灶旁。他说:“轻伤不下火线。”
这是夫妻同在京藏列车上工作、被人们亲切称为“高飞的比翼鸟”的京藏车队十一组列车长王宝山为身体不适的旅客送上氧气面罩(唐召明2010年8月22日摄)
这趟列车二组餐车长李超和十一组列车长王宝山。夫妻俩从京藏列车开通运营时相识相爱,直到结婚生子,夫妻俩在京藏列车上“比翼齐飞”,见证了“天路”列车所有的风雨历程。李超不无遗憾地说:“跑车10年,全家人没有过一个团圆节。原想跑完这最后一趟车,和丈夫带6岁多的女儿外出旅游,但丈夫又新接手了为沈阳局作跑车运营指导的工作,计划只好又一次落空。”
这是京藏车队三组餐车主任、优秀共产党员冯顺义在唐古拉山区段为旅客供应午餐(唐召明2010年7月4日摄)
这趟列车的厨师长孙冠军告诉记者,京藏列车自开通运营以来,除了像西红柿炒鸡蛋因藏北高原沸点低而无法炒成片外,其他三四十种可口饭菜都能在列车运行中的高海拔地段完成。
第二天拂晓,列车呼啸着通过灯火辉煌的唐古拉车站,我有些按捺不住地激动。因为此车站既是青藏铁路的最高点,也是青藏公路的最高点。青藏公路走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口,铁路则走海拔5068米的唐古拉火车站和海拔5072米的最高铁路点。
这是自青藏铁路开通以来,我第50多次往返乘坐京藏列车通过唐古拉山了。对于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我就像回到家一样。看到与青藏铁路相向而行的青藏公路不时有汽车来往穿梭,我不由得想起30年前第一次踏进西藏时的艰辛之旅。
青藏公路从格尔木南端昆仑山到西藏拉萨,约有1200公里,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特别是藏北高原沿途食宿的兵站帐篷和简易房设在“远看是川,近看是山”的山峦之中。斯文赫定在《亚洲腹地旅行记》中断言:“无论放牧人或畜群,在这里都生存不了”。
那时,高寒缺氧、人烟稀少的公路沿线兵站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晚一点赶到的客人,常常吃不上饭,喝不上水,甚至还住不上房子,只能在汽车里坐着熬过一夜。
这是被称为“快乐大叔”的共产党员、硬座车厢乘务员郑志刚在北京开往拉萨的京藏列车上,与藏族学生一起欢歌(唐召明2010年7月4日摄)
当时,藏北高原500多公里的冻土层十分令人头疼!尽管后来铺了沥青油路,但公路下的地表冰层随冬夏季天气温度而忽硬忽软,时间一长,使得公路变成坑坑洼洼的“返浆”路。坐在汽车里,人常常被颠簸得骨头像散了架一样难受。
如今,青藏高原的交通工具由牦牛、公路发展到了铁路。久居高原的当地人乘火车,40多个小时就可抵达首都北京;而对不太熟悉西藏的游客来说,沿途雪域风光神奇壮美,密封增氧车厢宽敞舒适,在青藏高原旅行成为一种享受。(中国西藏网 文、图/唐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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