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国行｜在长江第一湾聆听“源”的传说

长江源头第一湾。洪玉杰 公保安加 摄

在长江第一湾聆听关于源头的故事。

　　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城驱车约80公里，我们的车翻过一个又一个陡坡，最终来到立新乡叶青村客玉日赞山下。

　　作为长江源头的干流河段，通天河水在这里留下一个近乎360度的转弯，像游子的深情回望，也形成了如今的网红打卡地——万里长江第一湾。

　　“走，我带你们去第一湾的隐藏视角看看。”身着金黄色藏袍，花白长须随风飘扬的文扎站在山坡高处，朝我们扬手招呼。

　　60岁的文扎，是当地的文化学者。8年前，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在青海启动时，文扎就提出了源文化的概念并开始源文化的调查、记录。

　　在海拔4300多米的客玉日赞，我们弓着腰，手脚并用，大口喘着气，艰难爬上山坡最高处。

　　为什么要在高原爬坡？我们满心不解，但在到达山顶的一瞬间有了答案——

　　站在高处，我们清晰地看到通天河如一条丝绸哈达，顺着一座山谷匆匆而来，在周围三座青色高山的环拥下，奔流的江水悄然放慢脚步，用一个大回环，绕向远方的高拔奇迈之景，让人荡气回肠，叹为观止。

　　文扎正是想用这种不动声色的方式，将自己对长江之源的热爱，带给远道而来的我们。

　　面对滚滚而去的江水，文扎将长江之源的故事缓缓道来。他介绍，长江在藏语中被称为“治曲”，“治”有母牛之意，而“曲”是江河的称谓。长江源自一座形似母牛鼻孔的山丘，故称其为“治曲”，意思是母牛河。

　　“大部分民族的文明，皆有一条被称为母亲的江河。这母亲河的源乃是万物之源，生命之源，文明之源。”文扎说，世居青藏高原的藏族信奉“万物有灵”，在他们的文化基因中就包含着对水源的尊崇和敬畏。为何有人在格拉丹冬雪山脚下，五体投地，叩首大礼？因为“饮水思源”是人类共同的情感。这不仅是江河的摇篮，更充满了文化的氤氲。在此，人们可以感知人类的情感之源，哲学的思想雏形，神话的原始风貌，史诗的现场演绎，文明的一缕曙光。

　　如今，随着三江源国家公园设立，长江之源旅游文化的挖掘，不仅江源地区的优秀传统生态文化得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更让越来越多牧民享受到生态保护和体制改革红利。

　　在离万里长江第一湾不远处，居住着拉文和白毛卓玛一对老夫妻，谈起生态变化，71岁的拉文直呼“想不到”。“现在家附近常能看到雪豹、猞猁、白唇鹿等动物，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动物，这里的环境真是隔几年就变一个样。”拉文笑着说。

　　万里长江第一湾所在的叶青村，“万里长江第一湾”这个生态旅游地标已成为叶青村除了畜牧业和虫草以外的第三个支柱型产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旅游体验也正带动当地群众实现稳步增收。

　　“长江是母牛河，从母牛鼻孔流出来。它是来自千年冰川的圣水……”日暮时分，群山寂静，文扎深情款款的藏语歌声在山间飘荡。

　　这一刻，时光仿佛静止，我们的思绪，在滚滚远去的江水之上腾空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