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政府近日证实，驻日美军承认其基地曾泄漏含有有毒化合物的泡沫灭火剂。而在冲绳美军基地周边水域，也检测出这种有毒化合物超标。在分析人士看来，日本多地民众指认美军基地为污染源，但日本政府仍不进美军基地调查。即使能够证实有毒物质来自美军基地，日本政府也无权处理美军。这充分体现出日美关系的不平等性。

　　当地时间7月14日，日本内阁官房长官松野博一在记者会上证实，驻日美军承认横田基地曾在2010年至2012年发生3起泡沫灭火剂泄漏事件，但否认泄漏到基地外。这些泡沫灭火剂含有对人体有害的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

　　在此之前，横田基地所在的东京多摩地区自来水水源中检测出PFAS超标。当地一个市民团体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超过半数参与调查者的血液中PFAS超标，是日本全国平均值的大约2.4倍。

　　另据日本媒体报道，冲绳一项最新调查显示，冲绳美军基地周边30个地点的水体检测出PFAS超标，其中一处泉水中该物质的含量是日本国家标准的36倍。

　　冲绳县政府指出，水质超标的地点几乎全位于美军基地下游，因此美军基地极有可能是污染源。冲绳县政府因此要求中央政府和美军基地展开调查。冲绳县知事玉城丹尼表示，该县将于8月底启动土壤和水质调查，以查明受污染情况。

　　据报道，PFAS是一种人工合成的有机氟化物，广泛应用于包装袋、不粘锅、消防泡沫等。由于其性质极其稳定，不易分解，通常被称为“永久性化合物”。不过，这种物质如果在人体内堆积，可能会引发癌症等疾病。根据日本设定的标准，每升饮用水中含有的PFAS不能超过50纳克。

　　有媒体分析称，早在2016年，驻日美军基地就被曝出可能向外排放这类物质。

　　2016年，冲绳美军嘉手纳基地附近河流被检测出PFAS含量过高。随后冲绳对当地农田、饮用水进行检测，均发现此类物质超标。

　　2022年，驻日美军横须贺基地排放的污水中，多次检测出PFAS超标，其中一次检测发现该物质浓度达到日本国家标准的170倍。横须贺市要求美军基地停止排放污水，但遭到拒绝。

　　2022年9月，神奈川县的厚木美军基地附近河流中发现PFAS超标。今年7月，神奈川县发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厚木基地内部调蓄池中的PFAS浓度是日本国家标准的18倍。

　　同样在2022年，日本环保局宣布在冲绳多处美军基地附近地下水中，共检测出20种对人类有害的违禁物质。

　　眼看PFAS等物质已经威胁到人类健康，日本多地民众要求日本政府进行全面调查，包括进入美军基地调查，但是日本政府并未采取有效行动，美军基地也拒绝被调查。迄今为止，日本民众仍然没能拿到美军“放毒”的直接证据。不过，美国国内的美军基地此前已经检测到了PFAS污染，美国国防部还承认美国在韩国、比利时等地的基地也存在该物质污染。

　　在分析人士看来，日本政府之所以在PFAS污染一事上动作迟缓，一方面是因为PFAS到底会对人体造成怎样的伤害还不确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此事涉及日美关系。根据《日美地位协定》，驻日美军基地享有治外法权，日本政府只有得到美军同意才能进入基地调查。

　　目前，日美关系正处于“亲密”时期，日本政府不愿去做可能影响日美关系的事。而美军显然也不愿意被调查，即使其允许日本政府调查且调查结果对美军不利，那么也很可能是由日本政府来承担对民众的赔偿等责任。

　　众所周知，多年来驻日美军基地在日本频频惹麻烦，早已成为许多日本民众的“梦魇”。尤其是集中了大多数驻日美军的冲绳，更是饱受美军性侵、凶杀等案件以及美军军机噪声污染的困扰。冲绳反对普天间基地搬迁的斗争已经持续了超过7000天。然而，日本政府只是“替”美军赔偿受噪音污染的民众，同时坚持推进普天间基地搬迁。

　　14日松野博一表态后，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指责日本中央政府敷衍了事，要求其采取必要应对措施，不要推卸责任。但分析人士认为，只要日美不平等关系不变，日本政府就拿美军没办法，即使是牺牲日本民众的健康。这场围绕PFAS污染的斗争，很可能是漫长且难以看到结果的。

　　毕振山（来源：工人日报）

　　毕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