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苯教文化
苯教是青藏高原史前文明中主要的土著宗教,于公元前5世纪由西藏西部地区古代象雄王子辛饶米卧且(一译辛饶米保)创建。纪元前后,开始向东发展,随后遍布后藏和拉萨地区,并在吐蕃时期前期发展到了第一个顶峰,几乎主宰了吐蕃前期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个方面。苯教主张“泛神论”,认为“万物有灵”,大地山川、日月星辰、风雨雷电、飞禽走兽、江河湖泊都无不充满了超自然的灵性,执掌着人们的生老病死和祸福吉凶,是人们无法预知和控制的神奇力量。鬼神不仅统治着人类,甚至认为人本身也是由鬼神创造而来的。统治当时吐蕃社会的赞普被认为是“天子”、即天神的儿子,赞普由天界下降人间,死后要沿着天梯返回天界。人的命运也由依附在身上的战神和阳神等两个神灵主宰,一旦失去了其中一个神灵的保佑,人将远离这个世界。人死后,要举行盛大的祭献仪式,超度亡灵。因为苯教认为,人有两个世界,一个是活人的世界,一个是死人的世界。死人的世界是黑暗和痛苦的世界,死去的人只有通过祭献才能将其灵魂从黑暗、痛苦的世界中赎回,并导入天国。基于这些观念,雍仲苯教形成了一套原始的神、鬼体系和酬神、驱鬼的仪式,这就是著名的苯教九乘理论和实践中四因乘的核心内容。四因乘由恰辛、朗辛、斯辛和楚辛等组成。其主要内容为上祀天神、下镇鬼怪、中兴人宅。具体地说,就是占卜祸福吉凶,供奉祭祀神灵,差遣鬼神,消灾祈福,以求人畜兴旺、稼禾丰收,进而稳固社稷。这些理论和实践不仅对当时的社会产生了广泛而又深刻的影响,同时也在史前的艺术中得到了具体的表现。
位于阿里日土县日松区日姆栋地方的1号岩画就是其典型的代表。此幅岩画高2.7米,宽1.4米,距地表12米,呈不规则三角形。画面右侧最高处为一匹马,左下方为一头牦牛。牦牛的脊背和腹下绘有长毛,尾巴上卷。牦牛左侧绘有二人,其中一人身着长袍分腿站立,右手叉腰,左手执一长杆,背负一物;一人骑于羊上,右手叉腰,左手亦执一长杆。其下从左到右分别为月亮、太阳、男性和女性生殖器。右下为人物、鱼和陶罐。牦牛右侧绘有一条大鱼,首尾相接呈圆形,在腹内绘有10条小鱼。大鱼左下方绘有四个正在舞蹈的人物,均为鸟首人身或头戴鸟首面具,人物上下方绘有3条小鱼,上方的两个人物之间绘有一个雍仲符号,最下面的人物和小鱼之间绘有一个梯形符号。舞蹈人物的左下方绘有一组罐,10个罐一字排开,器型相同,均为侈口、高领、圆腹、圜底,腹部装饰有竖绳纹样。罐左侧绘有两人,均骑羊,双臂张开,手持树枝或羽毛,不同之处是左侧人物戴有一顶大圆帽,头部还装饰有羽毛。画面底部为9排一字排开的羊群,共125只。从画面的整体布局来看,整个画面似乎由两部分组成,即以日月和生殖器为界,其上为一组画面,下为另外一组。
岩画中苯教象征符号雍仲、与苯教巫师关系十分密切的羽人和祭祀场面的出现,表明此幅岩画与早期原始苯教密切相关。因为在早期苯教中,画面中表现的祭祀即宰杀牛、山羊、绵羊、鹿等牲畜来祭祀神灵是其核心内容之一。
此外,祭祀同时也是祈祷国运昌隆的一个重要活动。赞普身边的御前苯教巫师“右本”的主要职责,是通过祭神降魔活动来为赞普消灾祈福,保证社稷昌盛。自赞普布德贡杰开始,历代赞普都要把供奉社稷神当成重要的国事来对待。据现存的工布摩崖刻铭,止贡赞普遇害之后,太子为布德贡杰杀牲祭祀,在所不惜,“是故,社稷崇巍巩固。”此外,在军事征战之前,也要举行祭祀神灵的仪式,以求神灵护信,并将此视为克敌制胜的主要招数,为此,史诗《格萨尔》进行了大量的描述。由此可见,下至普通百姓的生产生活,上至国家的军国大事,在当时都要杀牲,进行隆重的祭祀活动。
公元7世纪,佛教大规模传入吐蕃后,苯教和佛教进行了长期的斗争,尽管苯教在8世纪中叶失势,但并没有因此而灭绝,而佛教在与苯教的这场生命攸关的冲突中却被吐蕃社会广泛接受,从而赢得彻底的胜利。佛教从苯教中吸收了不少教理和仪轨,并一直流传至今。苯教的这些理论和实践在后来的艺术中得到了大量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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