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我应邀回到母校中山大学,参加庆祝孙中山先生创办中山大学100周年大会暨创新发展论坛,并于13日在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进行学术交流。
人的一生,从小学、中学、大学、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等不同阶段,有N个母校,这次是为我攻读博士的母校——中山大学诞生100周年而去的。出发时,成都阴冷阴冷的,我不但穿了羽绒衣,还加了秋裤。七个小时后到了广州,只见阳光灿烂的,与成都比气候两重天,满街的人短裤和体恤衫,只有我是长裤加长袖衬衣。
说起中大,她实际见证了我青春献给学术的难忘岁月。直到今天,美好而刻骨铭心的回忆总是与我在中大1983-1986年攻读博士学位的日日夜夜联系在一起。可以说中大在我人生路上、在我心中,永远是个特殊而有意义的存在。导师的谆谆教导和人类学系老师同学们热情主动的交流,迄今历历在目:看露天电影,坐轮船进城,周末小礼堂跳交际舞蹈,平时早早去图书馆占一个合适的位置……中大!你是我永远的梦中精神家园。
图为格勒博士(左)就读中山大学时与导师梁钊韬的合影
记得2014年中大举行毕业典礼,我应校长的邀请作为有突出贡献的校友代表,在会上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我衷心地感谢母校给予我成长的土壤和温暖的怀抱。我不得不承认在中大校园的图书馆、教室、校园、博物馆,我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定位和归属感。母校的校训以及博导梁钊韬先生的教导和厚望,一直激励着我必须追求卓越。
是在中大人类学的课堂上,我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潜力和才华。
毫无疑问,中大是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在这里我获得迄今被人津津乐道的、“新中国第一个藏族博士和第一个人类学博士”的两个光环,她指引了我的人生航向。所以这次回来,在老朋友和新朋友的带领下,参观了我曾经吃住行的所有地方,三十多年前我住过的、走过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印刻在我心里,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凝结着我难以忘怀的回忆。
图为格勒在学术交流期间与参会嘉宾合影
走进校园,我就被喜庆的气氛所感染。大红条幅高高挂起,满眼彩旗迎风飘扬,盏盏灯笼随风摇动。篮球架、老钟亭包括那雪白的古老建筑都穿上了亮丽的新装,花池边、草地上也都插上了标语牌,使校园充满生机、充满活力!
在时光的流淌中,我已经离开中大三十多年了,如今我古稀之年再次回到这里,一切都变了,变得有些陌生,唯有马丁堂里的人类学系让我感到有些温馨和幸福,这里是我三十多年前博士论文答辩的场所,也是这次我讲座的地方,我慈父般的导师、人类学家梁钊韬的铜雕塑就树立在这里的,我跑过去紧紧地抚摸,眼泪几乎喷发而出,但理智告诉我今天还有讲座,要让导师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听到慷慨激昂的讲座声音而骄傲。
图为格勒在中山大学马丁堂前留影
过去喜欢在落日的余晖中坐在校园的芭蕉树下,一个人仰望校园的天空,那时,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深蓝色的天空也慢慢变浅。有时喜欢漫步在校园边的小路,欣赏校园操场两旁郁郁葱葱的大树和长满了鲜花的草木,空气中满是清新的气息和花香。
如果说过去中大美丽的景色让我陶醉,那么,教室里的学习活力就让我不断地上进和努力,尤其是考古学、体质人类学、语言学、日语课程、英语课程、西南文献课程等,老师们的博学、热情、认真,这一切的一切都激励着我去刻苦学习,更上一层楼。尤其是梁钊韬老师的教学与众不同。课堂上,老师用他最渊博的知识教育和培养我,课堂下,导师像慈父一般关心我的生活,让我从一个懵懵懂懂的高原青年,逐渐成长为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位人类学博士。
图为梁钊韬为格勒题写的毕业赠言
这次我给中大捐赠了珍藏已久的梁先生为我题写的毕业赠言。他要我为发展我国人类学事业勇攀高峰,我知道以我的能力和年龄,今生不一定能攀登高峰,但我依然在努力,依然在奋斗。近二十多年来,我在一些大专院校兼任博士生导师,为培养中国马克思主义藏学家和人类学家而辛勤耕耘,尤其是2011年从行政岗位退下来以后,我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培养中国藏学和人类学接班人的教学工作中,不辜负梁钊韬导师的赠言和中大领导以及人类学老师们期望,为中国藏学和人类学的发展发挥余热,我乐此不疲。至少我要对得起荣获的两个“第一”的光环吧。(中国西藏网 文/格勒 图片均为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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