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工匠”久米次成:古籍的“美容师”
在罗布林卡管理处见到久米次成时,他正在查阅资料,中等个头的他皮肤黝黑,说起话来目光炯炯有神。
1967年出生的久米次成毕业于北京中国藏语系高级佛学院(待核实),1997年开始在罗布林卡管理处从事文物科工作,至今已有21个年头。生性安静、木讷的久米次成,在采访过程中一直不太愿意说自己,但记者一提起贝叶经,他的“话匣子”就一下子打开了。
他说,这些年对自己最有纪念意义的事情是2005年年底,自治区贝叶经保护领导小组办公室在西藏社会科学院成立,他应邀参与了贝叶经保护研究工作。
贝叶经是写在贝多罗树叶子上的经文,素有“佛教熊猫”之称,源于印度,是研究古代藏文化、语言文字、佛教、宗教艺术等方面的重要原始资料。由于西藏气候干燥,加上独特的保护方法和良好的保护意识,西藏的贝叶经有着较高的保存完整度。现存不足千部的贝叶经,西藏占六至八成左右。迄今珍藏有梵文贝叶经写本(包括部分纸质梵文、藏文转写本)共1000多函(种),近6万页。
“寻找、整理、拼接、影印、编目,一环扣一环。”久米次成对修复工作捻熟于心,这些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的工作是久米次成工作中最充实的一段时光。
一页页贝叶经在他手里恢复如初,“虫蛀”“腐烂”“发霉”等问题在他手里总是能“药到病除”。满脸兴奋的久米次成说:“修复工作中有许多细节看似简单,但实则很有技术含量。做这项工作一定要有极致耐心与感情,因为这个工作的繁琐就能让你烦不胜烦。你或许也能凑合完成一项修复,但一些破碎零落的只言片语也可能就被轻易舍弃了。”
当记者问起久米次成觉得修复工作中哪一部分最难时,久米次成说:“我觉得整理的时候最难,因为要想做好这项工作首先要精通梵文,梵文难度大,字体很多需要一一辨认,并通过许多资料来旁证,拼错一个字就可能导致意思的天差地别,所以有时整理贝叶经的残片就要花费很长时间。”
为了做好贝叶经修复工作,久米次成还精研了十余种梵文字体,并且和贝叶经保护小组的专家们不断商讨,不断改进修复工艺,规范修复流程,变缝为粘,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无损修复。同时,针对梵藏翻译中有疑问的地方,久米次成与他的团队还会将此写入调研报告,以便引起后人重视。
一项看似枯燥的工作,久米次成却做了这么多年。是什么让他坚持一直做下去,并且还做得那么好?久米次成说:“当看着修复好的贝叶经,看到古代的历史、文化精华被重新发掘出来,是特别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好,并且一直做下去。”
久米次成还承担了新造装藏主轴68支梵文书写任务,完成了多部藏族宗教文献的修缮任务。承担梵文贝叶经新编目录、复编目录和终编目录定本工作的全过程;参与编撰了《关于西藏自治区贝叶经保护方案与实施办法》《西藏自治区贝叶经保护管理办法》……
每项工作的出色完成,靠的不仅仅是久米次成严谨的工作态度,还依赖于他深厚的文化功底。如今,久米次成不仅是西藏古籍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委员,还是西藏书法家协会副主席,藏、梵文书法艺术家。他的藏梵文书法在各市地珍藏达数百幅,先后荣获全国和西藏的多种奖项。为了更好传承和弘扬藏文化,久米次成免费义务收徒,教授藏文书法。截至目前,他已经带出了600多名学生,遍布西藏各地,有的学生已经成长为老师,开枝散叶,向更多的人传播、传承优秀传统藏文化。
“只要有时间,久米次成老师就会无偿给我们教授书法知识,他一直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久米次成的同事旦增朗杰告诉记者。
采访已到尾声,久米次成说:“我希望这门修复手艺能一直延续下去,这样我们的子孙才能知道祖先有多少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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