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烟火》:解构民间日常烟火路
作者:赵莹
温州作家陈酿新作《旷世烟火》,呈现出浓郁的本土气息。作为土生土长的温州人,陈酿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文化地貌乃至历史渊源了然于心,所以她深耕于历史的时代现场,在解构、重塑民间故事中,衍生出全新的故事形态。
在《旷世烟火》里,陈酿将女性的个人成长史寓于广阔的社会发展史,通过个体命运的浮沉,折射出时代的命脉和变迁。可以说,陈酿的作品,始终离不开民俗民生,她将瓯江流域百姓的生活作为创作背景,把乡间技艺置于日常叙述,显示了真实的人生百态,颇具烟火气息。就像擅长制作草鞋的农人可将鞋子做得轻巧舒适,深受大家喜爱;弹棉郎走南闯北,凭借自己的嘴皮子,把货物销往各地;还有通过调和买卖双方物品价格,赚取佣金的牙郎,也是瓯江码头特有的风景线。此外,陈酿还将地方元素融入文学故事中,植根于鲜活的历史、文化土壤,体现出当地悠久的文化内涵。从古老独特的木构廊桥,再到清新曼妙的楠枫江,地理风貌影响着人物的性情,也关联着当地的乡土风气,作家用大段的文字描写地理环境,恐怕也是以此为契机,为个人以及家族的命运埋下伏笔。
书中对一干女性角色的描写,充满强烈的女性意识,代表了她们自我觉醒、自我前行的不屈意志。作家着墨最多的,莫过于徐逸锦、金姨娘和关雪桐三人。她们都来自传统家庭,年龄相仿,住所相近,但她们的人生轨迹却迥然不同。徐逸锦自小接受新式教育,因此倡导自由、自主的理念,所以即便面临家族败落、被迫离乡,甚至亲子惨死的困境,她依旧能坚守本心,坦然面对现状,实现了自我身份与意识的转变。她凭着自己的头脑与经验,先后涉足纽扣制造、房地产等领域,并且大放异彩。关雪桐就读于师范学院,在新理念的熏陶下,她义无反顾地踏上革命道路。可惜,由于关徐两家的陈年旧怨,她对徐逸锦始终抱有敌意……
《旷世烟火》里形形色色的人物,以“创业”为纽带,奔赴不同的道路。他们的个体抉择,与情感况味、家族风气息息相关,映照出家国一体的宏大主题。徐逸锦的父亲徐玄廊是当地乡绅的代表,他聚财有道,为人有德,在乡民间威望甚高。而徐家的两代人徐逸锦、关山月也秉承徐家家风,以正经手段经商,同时用行动回馈社会。就像徐逸锦带领大桥镇村民以纽扣制造业发家致富,但排放出来的污水污染菰江,为此他们下定决心,要将乡土与发展结合在一起,斥资重点治理河流,就连众多乡民也纷纷慷慨解囊,为根治污染源出钱出力,真正展现了温州百姓的精神价值。女儿关山月放弃九仙楼扩建的计划,无私地把资金投入到金瓯铁路的建设中,践行了“治国、齐家、平天下”的信念。而叶欣欣、邹庆放等人却在利益的巨大诱惑下,以次充好,将做工粗糙的鞋子销往全国各地,险些误入歧途,带来不可预估的损失。在《旷世烟火》中,人物的道德、文化,甚至与时代都融合在一起,传递出传统理念下民间故事的新形式、新突破。(赵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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