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起，中国公民赴有关国家出境团队旅游和“机票+酒店”业务试点恢复，这为刚刚经历春节、元宵节“接连红”的文旅行业再添“一把火”。三年来，文旅人苦练内功、以变应变。在文旅市场回暖复苏之际，记者探访南京各文旅场所，寻找“春”的气息。

　　员工回归返岗，旅行社乘风再出发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穿越到了2019年。”春节后开工第一天，南京河西万达中青旅江苏国际旅行社的办公室忙碌又热闹，离职后再次回到公司的华子（化名）和同事们觉得仿佛在做梦。

　　2020年1月，因疫情影响，文旅部办公厅下发紧急通知，要求全国旅行社及在线旅游企业暂停团队游。2021年全国旅行社营业收入仅为2019年的26%，国内外不少旅行社停业、解散或倒闭。中青旅江苏国际旅行社业务也受疫情影响收缩，公司人员从300多人减少到60多人，三处办公点合并为一处。华子说，他和原同事们离开后，有的保留岗位，有的离职分流到各行各业——有的去了酒店，有的去了汽车4S店，还有的做了瑜伽老师。去年底，华子“阳康”后联系老领导申请返岗。上班第一天，他精神饱满，一直忙着用邮件联系国外旅游目的地的相关机构，用微信联系以前的地接旅行社老熟人。“还是喜欢这个行业，这里是最熟悉的战场，接下来要大展拳脚。”他说。

　　疫情期间，原本主做出入境业务的旅行社开始转型创新，在城市微旅游、乡村旅游、亲子研学、团建拓展等方面尝试推出产品，这为如今旅行社业务的恢复打下了基础。今年春节期间，旅行社的营收同比增加四五倍。几天前，计划调度岗的燕子（化名）和同事们从上午9点忙到翌日凌晨3点，“累并高兴着，要知道三年前，大伙可经常是这个状态。”

　　“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看到团队游重启的消息时还是很激动。”中青旅江苏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闵祎说，疫情防控措施优化调整后，境内出行及餐饮休闲行业恢复最快，其次是中长途相关的酒店消费，出入境板块近期才刚刚抬头，“最近出境游的咨询量、办理量猛增。但整个产业链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是个逐步的过程。”闵祎介绍，2月8日，自南京出发到泰国普吉岛的航班上，上座的151人中只有20多人是旅行社的团队游成员。

　　“兔年来了，旅游人最喜欢人动起来。对于旅游行业来说，光已经出现了，希望就在前方。”闵祎最近忙着联系国外旅游目的地、设计线路、出产品、拜访客户、接待旅游部门调研，忙到不可开交，“现在准备把旅游直播开起来，人手紧缺，马上要重启招聘。办公室也快坐不下了，我们新的线下门店正在选址。”闵祎和同事们相信，新的一年，旅游业一定会奋跃而上。

　　景区调优供给，夫子庙传承中创新

　　“2000元一晚的客房，从正月初一订到了正月十八，基本都满员！”今年的春节市场，让南京十里秦淮酒店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夏逸直呼“没想到”，虽然价格上涨，但公司位于夫子庙景区的7家文化主题酒店依然一房难求。

　　日均30万人次逛夫子庙过春节、25万游客秦淮河畔闹元宵。南京大牌档门前，食客大排长队；“天下文枢”牌坊下，背包客举起相机；沿街小巷里，青年男女一路寻找网红梅花糕；在“秦淮礼物”旗舰店内，“兔墩墩”“状元郎”被游客抢购，店长陈诚说，今年春节期间的销售额已恢复到2019年春节水平的85%。

　　这样的场景，超出了南京夫子庙文旅集团运营发展部部长田树鹏的预期。今年秦淮灯会，他们特意设计了“敲鼓”环节——鼓声一响，赶走阴霾。过去三年里，他习惯了市场的波动和不确定性。偌大的夫子庙景区里，民营商户占了七成。三年过去，商家换了好几拨。“小商户不敢开门、不敢投入，更不敢开新店。最萧条的时候，关店的比例每隔几天就会增加。”田树鹏回忆。

　　在十里秦淮、六朝古都繁华之地，田树鹏和团队没有灰心。他们认为夫子庙要变，要迎合年轻人，让“外地游客到夫子庙不只吃喝，本地市民来也能耳目一新”。一方面，夫子庙景区深耕本地生活市场，努力减少对外地游客的过度依赖，三年中开发推出文物小医生、小状元讲堂等研学活动。另一方面，夫子庙景区利用潮流热度，拿下综艺《明星大侦探》国内第三家线下“剧本杀”体验店，潮玩集合店连锁品牌X11也落地景区。

　　“什么流行，我们就做什么。”田树鹏说，经此一“疫”，景区在今后的项目引进上会有新的考量，会更青睐有活力、有持续性、能适应本地生活需求的业态。而在夏逸看来，游客并非不能承受高价，而是希望手里的钱花得值，“我们的思考是，如何用优质供给激发客人的消费潜力。”

　　玩转“私域”流量，旅游地更懂年轻人

　　账号“金陵城外林妹妹”的拥有者原是一名导游，如今她把这份工作搬到了抖音上。她熟悉各大景区的一草一木，直播时，对景点前世今生、历史典故都信手拈来。

　　景区从哪个门进最近、订什么酒店最划算、哪家鸭血粉丝汤好吃……她讲得仔细又贴心。“对这个职业有情怀，也在尝试创新突破。”她介绍，直播间的购物车里上架了各景区门票的团购链接，每场直播都能卖出去不少。除了导游，她同时还是美食达人、旅行推荐官，酒店、餐饮等商家也会跟她合作带货。像“林妹妹”这样转战短视频、转型做主播的导游群体已经十分庞大，很多景区、旅游企业也紧跟风口，主动在新媒体平台破圈营销，运营“私域”流量。

　　景区场馆、文旅企业不断推陈出新，变得更懂年轻人、更懂流量密码。在南京夫子庙状元郎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抖音账号“夫子庙（出发）”，每天晚上都有身着汉服的主播在景区直播，购物车里同步开售景点门票，仅88元的“科举博物馆+夫子庙大成殿”元宵特惠联票，在今年春节期间就卖了3.8万张。玄武湖景区推出并蒂莲、玄武门、樱花等网红文创雪糕，延长夜游船运营时间，吸引年轻人在夜晚涌入玄武湖。

　　老景点很拼，“新网红”也不甘示弱。今年1月以来，金陵小城·燕集里景区旅游综合收入同比增长100%。燕集里管理中心副总经理岑子杰说，景区巧借外力打造文化IP，邀请百万粉丝大V、网络达人来景区打卡拍视频、直播，网上话题热度不断，取得了很好的传播效果。

　　2月3日，南京发布《关于推动经济运行率先整体好转的若干政策措施》，提出推动文旅休闲全面回暖。除了对提供广告和娱乐服务的单位及个人减征文化事业建设费外，南京还提出开展旅游景区服务品质提升竞赛，对评定为“金树叶”“银树叶”级绿色旅游饭店发放市级奖励，对2023年上半年接待人天综合排名前30名的旅行社给予奖励等一系列措施。延续春节、元宵节的火爆场面，文旅行业有自信，景区酒店有招式。加满“技能点”，文旅行业正突围而上，在2023年重新出发。（李凯 董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