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有爱就有家》。光明图片

现实题材文艺创作难，现实题材民族歌剧的创作更是难上加难。去年，我为中国歌剧舞剧院重排导演了经典民族歌剧《小二黑结婚》，演出后受到好评。今年，我又为青岛歌舞剧院导演了当代乡村喜歌剧《马向阳下乡记》，在第三届中国歌剧节上，《马向阳下乡记》同样受到观众的肯定。这两部民族歌剧，一部关注的是六十多年前的“自由恋爱，婚姻自主”，一部关注的是今天的“精准扶贫”。两部民族歌剧都可划归为现实题材。那么，现实题材歌剧创作如何加强？多元文化语境下民族歌剧发展的路径在哪里？我在自己的创作实践中不断思考、探寻答案。

现实题材歌剧创作要向经典民族歌剧学习。中国民族歌剧的发展历程中有一批经典传世的代表作品，如《白毛女》《小二黑结婚》《洪湖赤卫队》《江姐》等，这些璀璨的民族歌剧瑰宝仍然放射着耀眼的艺术之光。要加强民族歌剧的现实题材创作，先要潜下心来学习和传承。我深深感到，导演歌剧《小二黑结婚》的过程就是不断向经典学习的过程，是向民族歌剧的典范摹本吸取精华营养的过程。《小二黑结婚》剧本和音乐的民族性、现实性、生活性、戏剧性、生动性都具有经典的示范性，比如题材的现实意义、戏剧冲突、人物的鲜活生动、喜歌剧的创作、歌词的文学性与生动性、中国歌剧的宣叙调等，确实值得我们今天的歌剧人认真学习和研究。

现实题材民族歌剧创作要有当代性思考。民族歌剧要发展，应该重视民族歌剧的“当代性”问题。而“当代性”的核心就是对火热现实生活的高度关注和现实题材创作的自觉表达。民族歌剧《马向阳下乡记》就是紧紧抓住“精准扶贫”这一重大现实命题，着力表现时代的精神和主题，表现丰富的当代社会生活。“当代性”的另一层含义，是民族歌剧创作要从当代观众的审美变异和审美需求出发，探寻新的符合当代观众审美需求的歌剧表现方式，这里面包含了不拘一格的音乐风格，不同的戏剧结构和独特的歌剧舞台呈现方式，其当代性、时尚性、独特性、民族性都可以纳入创作视野；要探索以音乐为主体的多元化舞台表现方式，注重视听艺术的完美结合，在坚守歌剧音乐本体的前提下，调动一切舞台表现手段，带给观众一场听觉、视觉全方位的艺术盛宴。一句话，表现今天现实生活的民族歌剧不仅要“好听”，而且还要“好看”。所以，我在《马向阳下乡记》这样一部关注重大现实题材的民族歌剧创作中，确定了“当代乡村喜歌剧”这一深受观众喜爱的题材风格样式，并从剧本、音乐创作、舞美呈现、导演艺术处理和演员表演等方面进行了“当代喜歌剧”的探索和尝试，为民族歌剧的现实题材创作和风格体裁的多样化进行了有益的尝试。

民族歌剧要多样性融合发展，讲好当代中国故事。既要敬仰传统，也要创造未来。中国民族歌剧需要兼收并蓄，取他山之石。民族歌剧的展开方式应该是多样化的，传统的民族歌剧结构形式可以是“其一”，但不应是“唯一”。我们要善于吸纳学习世界歌剧和中国戏曲的经验，为中国民族歌剧所用。我们要把歌剧的表现形式放在相对独立的审美层面上来思考和探索。现代歌剧艺术的发展使形式美感愈来愈具有独立的审美意义，独特的舞台表现形式在观剧活动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审美作用。疏于对民族歌剧形式的探索正在制约着中国歌剧的发展，使得鲜活生动、深刻凝重的内容得不到新颖独特的形式表现。因此，歌剧创作，导演从剧本创作阶段开始就应该和编剧、作曲一起从结构形式上进行探索，要注重探索舞台空间的多维表现，使有限的舞台空间成为无限的音乐戏剧空间和人物心理空间，探索一种中国民族歌剧的国际化表达，给予当代观众全方位的审美体验和艺术愉悦。

（作者：黄定山，系原解放军总政治部歌剧团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