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藏医生王丽: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中国西藏网讯 包虫病又称棘球蚴病,是导致我国西部农牧区群众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主要原因之一。西藏自治区作为我国的五大牧区之一,也是我国受包虫病流行危害最为严重的省份之一。
包虫病是一种因感染棘球绦虫的幼虫而导致的人畜共患寄生虫病,多发于高山草甸地区和牧区及半农半牧区。2016年8月,国家卫生计生委组织B超医生和流调专家赴西藏自治区调查包虫病流行情况,来自北京市第一中西医结合医院的王丽医生就是其中一员。
图为王丽医生 来源:受访者提供
首次进藏:寒冷、高反,普通桌子拼成病床
2016年,彼时的王丽是北京市第一中西医结合医院超声科的一名医生,从事超声临床与科研工作。当年8月,王丽所在科室接到通知,要选取一人参与包虫病流调工作,王丽和另外两名同事一起报了名,并最终由她参与该项目。很快,来自17个对口援助省份的276名B超医生和流调人员组成92个工作组,与西藏自治区当地近700名技术人员共同分赴西藏70个县的364个村,开展为期1个月的包虫病流行情况调查。
出发之前经过统一培训,王丽一行对西藏的基本情况、风土人情有了大致了解。心理准备好,身体却吃不消。下飞机后不久,雪域高原就送上了“见面礼”。
“我们那天凌晨2点到的拉萨,一下飞机,才意识到西藏的气温远比三伏天的北京低多了,赶紧换上了防寒服。一到酒店发现,带过去的一些包装全部鼓了起来。睡到半夜就醒了,然后第二天我们再见面,发现大家脸色都有点紫。”王丽医生告诉记者,最初的几天,她还没能适应高原的环境,常常感到心跳厉害、头疼、喘不上气、总是在半夜醒来。
高反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几天,他们陆续前往各个村开展流调工作。村里没有专门的医疗场所,就地在村委会里检查。与医院不同,没有单独的房间,就选择在宽阔的大会议室里;没有专门的病床,就临时用桌子拼接为床。“我们一开始担心秩序问题,不过后来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在做体检时大家都很自觉地轮着一个一个来。”
为期一个月的流动调查很快结束,西藏之行给王丽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北京,不少老人对很多养生知识都非常清楚,不只是生病了知道主动去看病,平时也会比较注意预防、体检。而在西藏自治区,那些老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做一次B超检查。”这一段经历,让王丽感受到两地之间的巨大差距,尽力去帮助西藏百姓的种子也在她心里逐渐生根、发芽。
图为王丽医生在做检查 来源:受访者提供
二度进藏:一边是儿子、一边是西藏
转眼间一年过去,流动调查期间被高原阳光晒黑的脸已经白了回来,尽管条件艰苦,王丽却仍旧对那片土地念念不忘。很快,机会再次降临,2017年,收到北京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组团式援藏医疗的通知后,王丽马上又报了名。
这次报名却不像第一次一样顺利。
王丽的爱人也是北京市第一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医生,巧合的是,同一段时间,爱人获得了前往美国进修一年的机会。如果王丽和他分头行动,儿子在接下来的一整年里将没有父母陪伴,家里的老人也将没有子女照顾。
“我还记得第一次进藏时,儿子刚刚满1岁零4个月,自打他出生后我就从来没离开过他。那时候看到别人会给家里开视频,我一开始的几天根本不敢开,一看到他就会忍不住哭出来,怕会吓到他。后来几天还是实在忍不住,结果视频一开,看到他隔着屏幕向我伸出手叫‘妈妈、妈妈’,我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恨不得马上回到他身边。”一边是自己所珍爱的家人,一边是需要帮助的西藏百姓,王丽也犹豫起来。
就在王丽不知道怎么办时,家人提供了最大支持。背地里,爱人悄悄和他母亲谈妥了,由她带着孩子一起住到河北的王丽大姐家里。家人能够理解王丽的想法,愿意支持王丽去参与医疗援藏工作。
于是,时年8月,王丽再次踏上了前往西藏的路。
驻院一年:手把手教学,成为院里第一位值夜班的援藏医生
第二次进藏,王丽对高原的环境已经不再陌生。然而,在拉萨市堆龙德庆区人民医院的第一道难题马上来了:沟通。
“如果需要患者鼓起肚子,就说‘卓果搏搏起’,谢谢就说‘瓜真切’,医生就说‘安哲了’。”王丽告诉记者,她所面对的患者未必会说普通话,为了与患者交流,她一开始时不得不手口并用,一边说,一边比划手势。像是简单的“躺下”“坐起来”,就拍拍床、挥挥手。而其他就比较难,有时候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就得到隔壁检验科找“翻译”。一来二去,王丽开始学习日常藏语,不少词汇至今还熟记脑海。
随着工作逐渐推进,王丽发现了问题。“这边和我们在北京用的设备差别不大,该有的功能都有。但是,像机器上有好几个插口,分别是不同的功能,实际使用时科室里的医生却只会用到其中一个。这就导致很多疾病他们在判断时拿不准、不敢看,本着负责的态度,不得不安排病人转院。”
“在做超声时如果照到了肋骨上,那就看不到,所以必须熟练掌握正确的手法。如果这也不敢看那也不敢看,那医生的医疗技术怎么提高呢?”王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告诉科室的医生,不用管是不是她上班的时间,只要有需要、遇到不懂的,可以随时打电话给她,她会马上过来,然后手把手地现场教学。因为人手短缺的缘故,科室里的夜班值班一度停止。王丽一想,我一来,这不刚好补上了缺口?主动提出了要值夜班。
对自己的“小徒弟”米玛拉姆,王丽就更加照顾。每次徒弟坐诊时她就守在旁边,手把手地教她手法以及辨别方法。米玛拉姆深知机会难得,也主动放弃了年休假,每逢王丽值班的时候她也都跟在旁边。从一开始时需要王丽全程指导到时不时地纠错、改进,慢慢地,米玛拉姆顺利出师,成了一名独当一面的大夫。
驻院一年里,王丽变成了“工作狂”,几乎天天都待在医院,将自己这一年的时间全部贡献给了医院。
驻院1年期满后,在同事们依依不舍的告别中,王丽回到了北京,然而援藏医生群体的脚步不停。就在不久前,北京市第9批援藏医生已经进藏。在京藏两地干部群众共同努力下,北京市教育、卫生、产业、人才等援藏工作进展明显,一批民生项目陆续在西藏建成,当地人民群众生产生活条件得到明显改善。(中国西藏网 实习记者/欧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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