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民居艺术之都四川省甘孜州道孚县
道孚县城新貌。
沟尔普村大葱种植基地。王明阳 摄
道孚惠远寺景区。刘国志 摄
前言
位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东部腹心地带的道孚县,处于香格里拉大旅游圈的东部,和“摄影天堂”新都桥首尾相连,境内青山逶迤,山溪欢腾,宝石蓝的天空下,草甸如花毯般铺开,雪山、森林、湿地、草场,造物主在这里绘制了一幅幅仙境般的美丽画卷。宏伟的神山下,一个个精雕细琢、风格各异、绚烂夺目的藏寨和高原相依相守,康巴人民澎湃的创造力、敏锐的色彩感受力、张扬个性的表现力在建筑上也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因为道孚人生活的自然是如此完美和谐,所以他们对艺术尤其敏感,对生活的艺术化尤其苛刻和挑剔,对作为康巴人有着充足的骄傲和自信。
道孚是一首歌,充满了让人血液奔腾的康巴高原特有的旋律;
道孚是一幅画,处处是甜蜜与和谐、灿烂与亮丽。
一座城
藏民居成网红打卡地
“被道孚的民宅迷得失魂。”2017年7月,影视明星江一燕来过道孚后,就被这里华美壮观的藏式民居深深迷住了,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里发了一篇长长的配图文章,记录感叹。
江一燕在道孚县城所住的道坞藏文化主题酒店,就是当地典型的藏民居。如今这里不仅是一家酒店,更是旅游爱好者们在道孚的网红打卡地。走进酒店,无论是顶梁还是立柱,大部分都是由两个人才能挽手包围起来的圆木组成。房门、窗帘、天花板、楼梯过道,处处都以雕、塑、绘等多种手法,采用橙红、蓝、黑、褐、金等对比强烈的亮丽色彩,精雕细镂,塑造出吉祥图案、民间故事、高原山水、奇花异草等内容,每一幅图案就是一个吉祥物或传说,融民风民俗、宗教信仰、审美取向、价值观念为一体。布局严谨,手法细腻,华丽中不失清新自然,气派中尽显典雅庄重。
“1981年,道孚县遭遇了6.9级大地震,许多土石房子都被震垮了。”道孚县住建局局长陈勇回忆说,“那时候,整个道孚满目疮痍。县城仅有的几条街,基本见不到多少完整保留下来的房子。”
在党委政府的有力指挥和关心帮助下,道孚县很快进行了灾后重建。体育馆、文化馆、学校、医院等一大批公共基础设施建筑拔地而起。“上世纪末,道孚县终于有了功能完备的县城。”陈勇介绍,“如今,老县城已满足不了群众们日益增长的居住需要,县上重新在鲜水河畔,规划了花园新区等新城。”从2013年到现在,道孚城区面积已扩大了1.5倍。
1981年大地震后,道孚当地对传统民居的结构和装饰都进行了创新,崩科式木结构的房屋不仅更加防震,也更加美观。现在,随着天然林保护工程的全面实施,为进一步加强生态保护,从2019年起,甘孜州全面禁止全木结构建房。原来以全木结构建造的道孚藏民居,更加弥足珍贵。
在改革开放后迅速走向顶峰的道孚新民居,在完成防震、居住等功能后,随着甘孜州的全面开放和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又成为人们研究、欣赏、体验的对象,并走出道孚,影响到其他藏族地区建筑的修造样式,成为藏族新民居的代表。在县城由集中连片藏民居组成的鲜水古镇,已成为传统民居保护地。当地居民利用民居改造开起酒店宾馆,发展旅游,也吃上了旅游饭。
2018年,道孚县完成《城市总体规划》。根据《规划》,道孚县将建设花园道孚、文化道孚、现代道孚、特色道孚,按照4A级景区标准打造旅游城市,将道孚建设成为甘孜州北部经济副中心,康北旅游服务中心,高原生态观光休闲旅游目的地。
同时,道孚将打造城市三带。一是贯穿全城的鲜水河、纽日河形成滨水绿化风景带;一带为沿现状省道303形成沿山生态绿带,是道孚民居风貌带;一带为纽日河、鲜水河西岸,形成农耕风貌带,维持现有散落村落、耕地、滨河滩涂的自然形态,打造以登山步行栈道、农耕风情园、麦粒山藏文化园、农耕风情园、城市观景台组成的生态休闲观景带。
未来的道孚,不仅是藏民居艺术之都,还将是生态旅游新城。
一个人
伐木工成植树护林员
“改革开放40年来,从伐木到植树护林,我们都是在为国家作贡献。不同的是,工作的变化,从侧面反映了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55岁的邓国荣,1980年参加工作时就到道孚林业局,成为一名伐木工。和所有同事一样,经历了从伐木工到护林员身份的转变,现在是道孚林业局天然林资源保护管理办公室主任。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道孚县没有更多的经济来源,伐木一度成为经济的主要支柱。“那时称为木头财政,伐木收入最高时占了全县财政收入的60%以上。”邓国荣回忆说,“我们采取‘采育结合、科学利用’的方式,最先是采一半,留一半,后来采七留三,因为经济需要,留三的部分还要抽采。”
因为伐木的兴盛,上世纪八十年代道孚林业局职工最多时达3500多人,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学校、文艺队、医院各个单位都有,基本形成了一个功能齐备的大单位。
如今在道孚林业局,有一个专门的林业历史博物馆,陈列了上世纪单位伐木时的许多工具,锄头、钢锯、头盔、滑索……每一样都承载着伐木那段历史记忆。12月21日,邓国荣带记者参观时,特别介绍了一本安全手册,里面详细记录着伐木的各类操作规范。“这本安全手册都是那时我们的伐木工用血和泪总结出来的。”邓国荣含泪介绍,“伐木其实是很危险的工作。砍树时要考虑风向、坡度等因素,有大风大雾大雨不采等几不采原则。因为那时采伐的都是比较大的原始木材,枯树枝掉下来都有可能把人打死,单位上前前后后有上百人在伐木时因公牺牲。”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原木逐渐枯竭。资源少了,采伐收入也少了,许多一线工人每月只能领两三成工资。“生活困难时,吃饭只能‘雪山顶上一点红’,就是一碗米饭加豆瓣下饭。”邓国荣说,“那时大家都已经意识到,木头财政不是长久之计,对环境也是一种破坏。”
1998年,国务院在四川率先启动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作为全国率先启动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的森工企业之一,道孚林业局停止天然林采伐,开启了林业发展史和企业发展史上的新纪元,职工全部分流到森林管护、公益林建设等岗位,活动从木材生产转向植树护林,进行生态保护和恢复。
从建局到1998年,道孚林业局共交售木材292.5万立方米,上缴各种税利6411.8万元,完成更新造林成效面积33539.2公顷。修筑林区公路359公里,为支援国家建设、繁荣地方经济、促进民族进步作出了积极贡献。
伐木需要技巧,植树护林更需要耐心和技术。高原气候偏冷,每年只有3月和4月最适合栽树。为了抢工期栽种,植树工人们经常上百人一起,在海拔3500米还有积雪的山上集体住帐篷。冷了,多盖几床被子;饿了,一个大锅炖来解决。荒山栽树存活率不高,因为水源不足,有时补植三年才存活。“树苗栽下后经常几个月不下雨也不下雪,还会遭到牛羊破坏,存活率很低,怎么办?经过多年科研,我们总结了‘插枝护育’的科学方法。头年挖窝,回填一点,先润土,第二年再栽,栽种时周围用石块瓦片等做个小围栏。虽然很费劳力,但这样栽种存活率很高。”说起这些经验,邓国荣显得颇有些自豪。
天保工程实施至今,道孚林业局共完成人工造林16.7万亩、封山育林46.4万亩、森林抚育14.6万亩。辖区森林覆盖率,从实施天保工程前的12.36%,提高到现在的52.24%。历年采伐形成的荒山,如今都披上绿装,成为甘孜高原上郁郁葱葱的一片片美丽风景。
“国家经济条件好了,空气新鲜了,以前转几座山都看到不的野生动物,马鸡、野猪、猴子、岩羊……现在随处可见。”天保工程实施的成果,邓国荣笑言“看得见,摸得着”。
一段记忆
乡村路成旅游产业大道
“明年的游客肯定会更多,我们得早做准备,后勤保障可不能马虎。”12月20日,道孚县协德乡街村孔家客栈老板多科收到乡政府传来的好消息,协德乡所在地木雅嘎达惠远寺景区正式通过验收,成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激动之余,多科连忙打电话,将这个喜讯告诉村里另外几个农家乐老板。
此刻的街村,虽然处于寒冬,但许多地方,仍是一派繁忙。村委会门口,几台大型挖掘机正忙碌着平整土地,明年,一座崭新的帐篷酒店,将在此拨地而起;村口的游客中心,大型的轧路机轰隆作响,明年,拥有200多个车位的崭新停车场,将在这里迎来更多五湖四海的游客。
连接村委会和村口的,是一条长3.8公里的彩油路,一半是黑色的沥青路面,一半是朱红色的步游道,中间用黄线间隔开来,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
“我们称这条路为旅游产业大道。”多科说,有了这条路,近年来我们的赛马节、油菜花节越来越热闹。
曾经,因为道路交通的不便,协德乡与道孚县绝大多数乡镇一样,外出靠走路或骑马,吃饭只能靠种青稞,没有一个像样的产业,脱贫致富也无从谈起。
近年来,为了给老百姓谋幸福,道孚县切实把交通建设作为推动发展、改善民生、维护稳定的先决条件,大力实施农村公路建设和“交通先行”战略项目,全力改善全县农牧区的交通基础设施条件。截止2018年10月底,全县公路总里程达1650公里。全县22个乡镇158个行政村,均已实现通达,其中152个行政村村委会驻地已通硬化路,总里程897公里,畅率达96%,其中全县86个贫困村已实现村村通硬化路,通畅率为100%。
以路带富。为了让交通的顺畅变为老百姓增收的助推器,道孚县利用国道350线,国道248线过境的优势,在有着赛马传统的协德乡进行先行试点。2017年以每亩补助300元的政策,鼓励村民大面积种植油菜。上万亩成片的油菜种起来后,又克服高原彩带路施工技术难题,完成了协德乡3.8公里彩油路的建设,切实打通了协德乡万亩油菜基地的产业之路,为成功举办协德油菜花节和赛马节,提供了靓丽的景观大道。
“每到7月,万亩油菜花开,满眼金黄,和蓝天白云相映成趣,甚是壮观。再加上赛马节的举办,来自青海、云南、甘肃的骑手,成都、重庆等地的游客川流不息,所有的宾馆和客栈都爆棚。”协德乡党委副书记朱小刚介绍说,“好几户村民自己开的农家乐,每年收入都能超过10万元。”
旅游产业大道,带来的不仅是旅游收入,也促进了农产品产业的发展,让更多老百姓腰包鼓了起来。在街村新建的菜籽油加工厂,村民彭措热灯和扎西燃批正忙碌着操作榨油机,帮村民们榨油。在这里,他们每天的工资是120元,对于以前从来没有打过工的他们来说,能在村里上班拿工资,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更多种植油菜的村民,通过每天从旅游产业大道运送出去的菜籽油,每亩地也增收近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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