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时许，海拔5000多米的推瓦村还沉浸在夜幕中，此时，远处点点灯光、机动车的轰鸣声逐渐向普姆雍措湖边聚集。

图为牧民引领着羊群前往湖心岛。 中新社记者 赵朗 摄

　　这个边境小村3日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赶羊”盛事。村民们将1400余只羊由岸边通过厚实的冰面赶往湖心岛牧场。普姆雍措被称为“仙女之泪”，位于西藏山南市浪卡子县，每到冬季极寒时，便是羊群转牧场的好时机。

　　赶羊前，牧民们从岸边撒炉灰，铺出一条延伸至湖心岛的线路，防止羊群打滑难前行。羊群似乎对这条道路颇为熟悉，在头羊带领下并不惊慌。沿途，牧民抱着出生不久的羊羔随行。羊群抵达湖心岛，畅快地享受牧草。岛上放牧不到一个月，很快会转场回岸上。

　　这场“赶羊”，每家至少会出一个人参与，54岁的旦增多吉便是其中之一。在他记忆中，“赶羊”是从他出生到现在一直延续的活动。至于历史时间，他的祖辈可能都算不清。

　　他说：“普姆雍措有三座小岛，除了最小的，推瓦村2个组会各去一个岛。村子里也有很大的草场，但是每年还是会把羊群赶到牧草更好的湖心岛。”

图为牧民们将帐篷装备运往湖心岛。 中新社记者 赵朗 摄

　　中新社记者跟随羊群队伍抵达湖心岛，牧民们也开始在湖心岛修羊圈、生火、破冰取水、搭帐篷。岛上枯草因曾被羊粪滋养长势旺盛。

　　据旦增多吉介绍，为了草畜平衡，村里一直保持稳定的牛羊数量。这位老牧民还观察，去年雨水少，牧草长势差一些。

　　旦增多吉的儿子白玛曲培正在读大一，他和大家一起搭着帐篷说，大学加入了以西藏籍大学生为群体的公益组织，关注生态环保、普及法律等主题。

　　他说：“自己是牧民的孩子，关心草原、关心牛羊，农牧民们生态环保意识很强，也知道开车进草场对生态破坏有多大。”

　　当地牧民普遍认为，今年冬天的温度比往年高，也影响到普姆雍措结冰的厚度。冰湖牧场转场会不会因全球变暖而消失，谁也不知道，但是在这位年轻的牧民后代看来，保护好环境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现场，不乏游客身影。早在数年前，普姆雍措已经晋升“网红”景点，也总有人将它比作贝加尔湖。沿途，一位游客告诉记者，他坐班车又徒步专门来看“赶羊”，此行计划在西藏留3个月。西藏他已来过七八次，还曾徒步过艰险的墨脱。

　　在推瓦村，与游客互动最多的当属村里唯一一家酒店的经营者旺堆，“2019年当地政府建设了酒店，属于村集体经济，我承包下来。冬季是推瓦村的旅游旺季，尽管海拔高，依旧挡不住游客的热情”。

　　旺堆是村里首批返乡创业的大学生，“获得返乡创业资金6万元(人民币，下同)，创业5年内每年还有2.8万元的补贴”。

　　这位年轻小伙从西藏大学播音主持专业毕业，格外注重网络宣传。他微信约有4000余个好友，大部分因“赶羊”相识。每年此时，他会及时发布预告信息，在社交平台分享“赶羊”的图片和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