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1959年3月28日，是值得西藏人民永远纪念的日子。“翻身了，翻身了！”曾经命价仅为草绳一根、自由与尊严饱受侵害的百万农奴和奴隶获得解放，开创了西藏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时代，谱写了人类文明史上的光辉篇章。旧西藏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制度？让我们走进历史深处，共同翻开并铭记20世纪人类废奴史上最辉煌、最壮丽的诗篇，真切感受那段极不平凡的历史。

　　制度要靠法律来维系保障，从13世纪的帕竹政权到17世纪的甘丹颇章政权，西藏历经多次修法。

　　西藏的法律以等级分明、看人施法、神权至上、严酷残忍著称，早有众多学者专著剖析。我想强调补充的是，旧西藏的法律仅是个“指南”，是一些供办案参考的条文，至于司法实践，其实混乱随意，完全谈不上“依法行事”，大量的是依领主意志行事。

　　五世达赖喇嘛时期，有了一部较为详细的法典，称为《正直明鉴指南》，共13条，是一部民事、刑事不分，实体法、诉讼法相混合的法规，一直沿用至1959年1月。

　　这部法典中，关于“命价赔偿”的条文指出：平民杀死王公显贵、大喇嘛，要赔与死者等重的黄金，而铁匠、屠夫、郎生（奴隶）被杀，只需赔偿一根草绳。这明摆着，平民连一指甲盖的黄金也拿不出来，也从未见过有如此赔偿的实例。此条文意在威慑，强调人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上等人的命是天价，平民百姓切不可犯上作乱。也充分证明，旧西藏之法律是贵族僧侣上层意志、利益的体现。

　　旧西藏的法律实施，未见有“徒刑”，故虽滥用法典，也未见“狱满为患”的现象。其监狱都是一些临时关押所，狭小、阴暗、潮湿、肮脏，体魄再强壮的人受刑之后待在里面，也不会活长久。

资料图：西藏民主改革第一村陈列馆内，旧西藏的各式刑具令人触目惊心 摄影：王佳豪

　　对犯人的惩罚，以剥夺生命和摧残肢体为主。死刑除了斩首、枪决，还有骑铜马、装牛皮、站笼等。肉刑广用剁手脚、抽脚筋、剜眼珠、割鼻耳、割嘴唇、割生殖器，以及鞭棍毒打、戴木枷脚镣、挂石环、戴石帽等。施刑后一般不再关押，重者被流放至边远之地，轻者放出任其自生自灭。

　　直至18军进藏时，拉萨街头可常见许多肢体残缺，戴木枷、脚镣、手铐的罪犯或爬或跪、哀求乞讨。旧西藏的施法观念，摧残人的肢体，让人皮肉受苦、痛不欲生要比长期关押惩处更重。长期关押要建监舍、派人管、供牢饭，耗资费力，很不划算。

　　深观旧西藏之司法实践，还有两大特色。

　　一为刑不上大夫。贵族、僧侣上层，除了谋反叛逆行为，一般不会被法律追究，什么施暴、强奸、贪赃、受贿、枉法，统统没事，是一小群地地道道的法外之人。

　　二为法权归于领主。政府之外，寺庙、庄园均是执法单位，均可设公堂监舍，办案施刑，属下农奴，动辄得咎，或打或罚，孰重孰轻，全凭领主的情绪和意愿；即使打残、打死了人也无妨。领主施法，随心所欲，哪有闲工夫去看什么《正直明鉴指南》。

　　旧西藏的农奴制法律体系，实际上还残留有奴隶制社会的深深烙痕。（中国西藏网 特约撰稿人/沈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