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三江源国家公园|守护·传承
漫步的黑颈鹤。张多钧 摄
张望的旱獭。张多钧 摄
凝望的大鵟。张多钧 摄
悠然的藏原羚。湖畔的藏野驴湖畔觅食的斑头雁。张多钧 摄
7月20日,万里无云,百花竞放,草原迎来了最美的季节。桑福达加带着小孙子,漫步布曲河畔,看到垃圾会随手捡起,顺便还会告诫小孙子:“河边和草原上扔垃圾,我们的牦牛就会得病,那我们就没有牛奶可以喝了。”
这样的话语,桑福达加不仅给小孙子讲,年轻的时候也经常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讲,有些讲述中还会穿插一些藏族的民间小故事。桑福达加讲的这些内容也是自己小时候从爷爷和父亲口中听到的。
今年73岁的桑福达加家住玉树藏族自治州杂多县扎青乡地青村,这里是三江源国家公园澜沧江源园区的核心区,澜沧江从这里发源,这里也被称之为“雪豹之乡”。
桑福达加住在布曲河畔,河流的一侧是环州公路,公路旁便是桑福达加的房子,也是冬窝子。河流的另一侧是桑福达加的夏窝子,冬夏窝子之间只隔着布曲河,如今的季节,一家人住在夏窝子的帐篷里。
布曲河是澜沧江的重要支流,河流流经地青村后,与扎曲河汇合,有了一个新名字——澜沧江。
扎青是澜沧江源头第一乡,这里有湖泊、湿地、高寒草甸、野生动物等多种资源。记者在前往地青村采访桑福达加途中,在巴那山坡上目睹了上百只白唇鹿,还带着今年新生的幼鹿,目测将近有200多只,之所以能看到数量如此之多的白唇鹿,与当地牧民群众的保护密不可分。
桑福达加早些年在格尔木当兵,退伍后回到村里,1978年成为村“两委”成员,从那时候起,村里一直关注生态环境保护,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桑福达加亲身感受到了生态环境的变化。
“2000年左右,就在这个季节,草原上的牧草能有茶几高,这些年长不到这么高了。”在夏窝子的帐篷里,桑福达加讲述草原的变化,他的儿子去草原上巡护捡垃圾了,儿媳在帐篷里打酥油。
2016年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启动之后,地青村家家户户有一名生态管护员,全村共有673名生态管护员,桑福达加的儿子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全家只有一名生态管护员,但每次外出巡护近一些的地方,桑福达加会带着两个儿子一同前往,远一些的地方去不了,桑福达加会在近一些的地方独自巡护,儿子回来之后也会询问当天巡护情况。
“我今天看到了雪豹捕食岩羊的场景,只见那豹子从岩石后一跃而出,扑向岩羊,咬住了岩羊的脖子,岩羊挣扎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我今天巡护的时候发现一只岩羊卡在陷阱里,我把岩羊救了出来。”
“我今天捡了满满一袋子的垃圾,回来的路上放到了垃圾收集点。”
……
桑福达加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听儿子讲述巡护过程中遇到的故事,通过一个个故事,得知野生动物安然栖息在草原上,他会觉得很欣慰。
“前些年,外出巡护会发现猎人下的套,一年下来能拆掉20多个扣子。这几年情况好转了,几乎找不到扣子。”桑福达加说。
虽然情况好转,桑福达加觉得野生动物数量还是比以前少了,尤其是2019年初的玉树雪灾之后,“当年的雪灾,我们将饲草料投喂给野生动物,但还是有很多动物死了,看到那些野生动物的尸体,非常伤心。”
2019年初,小儿子江多巡护途中发现一只岩羊陷在深深的积雪中无法动弹,江多将岩羊救回家中,用剩余不多的饲草料喂养,一个月后,冰雪消融,才将岩羊放归自然。桑福达加告诉记者,牧民救助野生动物是一种本能,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一种文化理念,极端自然条件下,野生动物与家养牲畜没有任何区别,会优先救助。
桑福达加坚信,通过代代牧人的守护,草原会越来越美,野生动物会越来越多。
憧憬未来的同时,桑福达加又担忧当下的草原,从7月1日开始,为期10天的虫草采挖,大量人员涌入,对草原来说是不小的压力。
记者从扎青乡副乡长尼玛松保口中得知,扎青乡境内只有地青村有虫草资源,这些年,当地牧民虫草采挖结束后会对外开放10天,十天内允许外县人员赴杂多采挖虫草,而今年采挖虫草的外乡人基本集中到了地青村。
7月10日采挖结束后,桑福达加一直在捡拾草原上的垃圾,已经十天了,他希望,草原越来越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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