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广州市商务发展“十四五”规划》正式印发，提出“以商务高质量发展服务构建新发展格局”。广州是国家中心城市、国际商贸中心、综合交通枢纽、粤港澳大湾区的核心引擎之一，正在发力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加快商务高质量发展，有助于广州在引领中国消费潮流、辐射带动珠三角乃至全国贸易发展、构建中国高水平对外开放新格局以及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中发挥中坚作用。

　　还应进一步发力优化的三个方面

　　首先，服务消费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目前，服务业占发达经济体GDP和就业的比重普遍达到或超过了70%，服务消费是拉动服务业发展的第一动力，居民服务消费支出占发达国家家庭总支出的比重普遍在60%左右。2015年服务业占中国GDP比重超过50%并保持上升态势，2021年达到53.3%。从产业结构演变规律判断，中国已步入服务经济时代，服务消费将成为拉动经济的重要增长点。2021年广州市服务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已达71.6%，达到了发达国家水平，但广州居民服务消费占家庭消费支出比重则不足40%，与发达国家仍有一定差距。

　　其次，专业人才有待进一步补充。从实践经验来看，全球商务中心经历了不同演变阶段。依托交通枢纽、天然港口等交通优势发展转口贸易通常是国际商务中心发展的起点，这时商贸中心处于贸易中心阶段。贸易规模不断扩大往往会派生出加工、组装和生产等工业活动，这时的商贸中心演变成为加工贸易中心。随着工业规模扩大，城市土地租金上升抬高了生产成本，降低了产品竞争力，将空间场地占用量大的生产环节迁到低土地成本地区成为企业的必然选择。随着制造环节不断搬离城市中心区，在中心区与周边区域之间逐步形成了“行政总部-加工制造”的空间分工格局，中心城市专注于行政管理和商务运营，而外围小城市则在制造环节实现专业化，空间场地占用量小的“微笑曲线”两端服务环节最后成为中心城市主体产业，加工贸易中心演变成了现代的商务中心。不同发展阶段商务中心发展依赖的核心要素不同。贸易中心需要的核心要素是交通区位条件，加工贸易中心的核心要素除了交通区位条件之外还有资本和劳动力，而商务中心的核心要素则是各类专业化人才和商务信息。如今，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将人类社会带入数字经济和人工智能时代。在数字经济时代，大数据中心以及对数据挖掘、分析和应用的专业人才成为商务中心新的核心要素。

　　最后，公共服务保障有待进一步提高。工农业产品生产往往具有标准化、规模化以及跨区域分工生产的特点，因而工农业产品生产可以在不同地区分散进行，对产业生态系统要求相对不高。不同于工农业产品，服务产品具有无形性、生产消费交互性、异质性、跨区域贸易性低等特点，这也决定了服务业发展具有更强的产业生态特征，即只有同一地区不同服务业聚集在一起形成强大的网络生态系统，每一项服务业才能获得健康发展。具体到商务发展，它不仅与物流仓储、金融保险等生产性服务业有着密切联系，同时也离不开医疗教育等公共服务的保障。一流的公共服务环境不仅是吸引优秀专业人才的必要条件，也是促进本地居民消费的重要保障。

　　加快广州商务高质量发展的四点建议

　　一是打造强大的现代服务经济体系。强大的服务经济体系是广州商务创新发展的产业生态保障，也是广州服务珠三角创新发展的先决条件。建设现代化国际商务中心，提升服务创新能力，广州需从战略上高度重视现代服务业发展。首先，着力提升研发设计、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网络平台、大数据应用等广州商务发展急需的重点服务业产业能级，并在关键领域提前布局卡位赢得占先优势，培育和聚集一批国际化数字企业总部，打造全球数据聚集和应用中心。其次，巩固提升物流仓储、金融服务、人力资源等与商务密切相关的服务业产业能级，优化商务服务产业链。再次，提升教育、医疗、基础设施等公共服务保障水平，吸引全球一流人才，汇集海内外商贾，提升广州在全球商务服务价值链的战略地位和行业主导权。最后，努力提升广州商务服务国际化水平，加快构建国际一流营商环境和生活环境，积极吸引国际一流商务服务企业入穗，推动本土服务企业“走出去”，主动对接国际最优服务标准。

　　二是扩大服务消费。以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为契机，借助“YOUNG城YEAH市”这一城市消费品牌，通过进一步提高公共服务保障水平，优化城市消费硬软环境，完善服务消费设施布局，塑造智慧绿色服务消费场景，不断提高服务企业的标准化、国际化、智能化和人性化水平，推动数字消费、文旅体育、医疗健康、养老托育、教育培训等服务消费提质扩容，加快广州服务消费升级，促进广州商务高质量发展。

　　三是提高辐射带动珠三角能力。广州城市发展的战略定位和目标要求决定了广州商务发展不能仅仅满足自身需求，更要体现在对周边区域乃至全球的服务辐射和带动作用上。因而，要积极主动推动商务服务与广州地区制造业、珠三角制造业的融合发展。借助珠三角庞大的制造业需求拉动，不断提升自身服务水平，广州国际商务中心的地位才能不断地巩固提升。一方面，要积极推动与周边地区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一体化建设，切实清除商品和要素流动的各类隐形障碍，实现市场一体化发展。另一方面，积极推进广州商务服务嵌入珠三角地区制造环节，实现广州商务服务与珠三角制造深度融合，引领区域产业协同发展。

　　四是建立终身学习的复合型人才培养机制。数字经济和智能化生产是高度集成的协作经济系统，不同于标准化流水线上的技术或产业工人，数字经济时代的商务服务人才需要有更复合型的知识和更灵活的角色转变能力。具有终身学习能力的跨学科复合型人才成为数字经济和人工智能时代人才需求重点。目前高校专业学科划分过细的人才培养模式并不适应这一人才需求潮流。适应新时代商务人才需求，需要改革高校人才培养模式，从过细的专业人才培养向具有综合能力的应用人才培养转变。一方面，可以借鉴相关人才培养经验，鼓励商务服务企业密切与高校、工业企业合作，让培养的专业人才既熟悉专业技术动态，又能理解并满足产业界现实需求。另一方面，推进“双轨制”职业教育，即由教育机构和企业联合展开职业教育，实施以工作场景为基础的持续专业发展计划，推进终身职业教育和终身学习，不断提高和更新专业技能，尤其是增强大数据、人工智能、5G、云计算、区块链、虚拟现实、物联网等先进数字技术的职业培训，以应对技术快速变革带来的挑战。

　　（作者系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经济贸易学院教授、广东省第三产业研究会常务副会长）